與魔鬼的對話‧前傳五
守規天使的宗告 「真到霉，又是Ruth Rule！難怪我什麼樣也換不走這班機！」簽到的同事在旁發牢騷。她很年輕呀，看見她的皮膚，我不得不認老了。
「無所謂啦，她都是人，行得正企得正，照公司規矩做事，她不會有機可成拉你膀子的。怕什麼。我從來也不怕「十大」的，只要你尊重她們一如其他同事，她們也會尊重你。」 我說。
「但是，她是聞名‘劊子手’，她開會時的問題很刁難，答錯了隨時被逼offload給換人上機，又要寫報告。更愛針對年輕漂亮的同事，當然俊哥除外。聽說一次意外之後，她臉上有疤痕，多次整容也留痕。」我奇怪上次為何看不到她的疤。
「算了罷，向好的方面看，法蘭克福現在的天氣可好，我很期待吃德國煙腸飽，嚐嚐著名的咸豬手獎勵自已。」我強作輕鬆的說，其實我也有點怕，但不多。
「你真樂觀，真幸運，我應要向你學習。」
「小妹妹，趁還有時間，倒不如翻看題目作準備。還有，把髮夾子拿剩兩只，你便安全。」我拍拍她說，她向我吐吐舌，慌忙去整理頭髮。。
我則走去老總室跟她打個招呼，‘買佢怕’：「Ruth,你好，我上次和你飛過的。」
她突然很高興親切的拉著我手：「我當然記得你，蔣愛，你仍是那麼光亮，上次我們一起飛台北，那個新女一答錯問題。」 我的有點錯愕她的熱情。
「你真的好記性！待會見。」我驚歎她的記憶力，這種記性好的人，多會記仇，還是小心點天工作。可是，她的臉那裡有疤痕？奇怪。我還在想她年輕的時候，應是美人。
是次工作流程，她都不太擾攘，全程都笑口常開，半途休息吃飯時，我還和她說笑。其實她也有親切的一面。
同事們紛紛向我道謝：「多得有你在，替我們娛樂她，大家都鬆了口氣。」
我也不知為何代她說好話：「她也會喜歡你們，因為她都會寂寞，你不要迴避她，對她如常人就行。可能，她的要求只不過如此。」
夜深，乘客們都差不多尋夢去的時候，我問同事：「她的整容師真的了得，把她的臉還原。什麼瑕疵也沒有。」
「什麼啦，疤痕那麼明顯，你看不到嗎？可能你太累看不清楚。」她驚訝的說。
「可能我的近視又加深了。」我只好和應。
抵達酒店，她拉著我談天，說要和我一起吃早餐，真可憐，所有同事都在迴避她，我陪著她。然後，我們說的都是空姐常談的話題，去那裡shopping、計劃到步後的何行程、那牌子的護膚化妝品最流行。我問她有沒有養動物，她感觸說：「我的比它們長，看著它們相繼地離去，我會傷心的，因為我在幾世紀前養過一頭，它叫邱比特。」
「愛神？」我說。她是一個充滿愛的人，大家可能因她的表面嚇唬了。我盯著她的臉搜索，為何我看不到她的疤？
「對，它的名字是用來記念我的第一個愛人。」她的目光漂得老遠，臉上泛起異常的光彩。
突然，她視線回歸，用一種很柔和的眼神望著我：「不用再盯著我。」
我尷尬的低頭：「對不起。」
「相信我，你是不會看到我的疤痕。」她溫柔的說。
「真的對不起。」我得很內疚。
「不用道歉，我是明白的，我上次也很想跟你說話，唯恐這麼唐突會嚇壞你，你真是一個很有愛心的天使。真是聞名不如見面。」
聞名不如見面，莫非我是「十大」之一。雖然我年幼時沒太多朋友，但長大了便相反。應該沒有可能的，同事們都愛拉著我聊天，初次見面也會跟我訴心事，。當我極疑惑想追問之際，她籍說累告辭去。我很內疚，一定是我勾起她的傷心事。
「也不用內疚，其他不守規條的人一定會怕我，你一定不會，你遲些會聽得懂我說的話，不用擔心，緣份的縱影雖漂忽，我曾經見過祂。我聽聞祂將會找你，可是，我亦聽聞怹也在追蹤你。還是小心觀看為妙。緣份曾是怹的好朋友，交情不淺，何況，怹用來交換的條件也實在太給引，只有少數的人能抗拒。我亦不是其中一個。」她拋下一大段很其怪的說話便離去。
她真的是一個寂寞的人，想得太多了。
德國其間，我嘗試找她吃飯，可是她像沒有逗留在房間。
回程時，同事們興高釆烈：「她像失蹤了，可能頭等機艙無乘客，她躲在那裡休息。真的走了運。」
看來我真的傷了她的心，機長宣佈所有機組人員要回岡位準備著陸之際，她匆促給我一厚厚封信，無聲的唇語速述：「回家看了它你便會開始了解，我一定要在怹未找到你之前令你明白。願主保佑你。但我不能接近你太久或說太多，兩顆光一起太亮我也很怕怹。儘亮把你的光環光度減低，最好學習把光收起來。」我拿著信發呆，我甚麼時候學懂唇音，著陸了。
我急忙完成檢查機艙的最後工作，連行李也不顧趕上機首她的岡位，她己沒縱影。
慌忙在機場快鐵看她的信…
一口氣看完，想起近來遇到的異人異事、那愈長愈真實的夢、報章上發生愈來愈頻密的各種人為或天然災難、氣候的無常，我立即驚慌環看四周的人，到底是她瘋了？還是怹真的來臨人間？還是，我瘋了？
14n0v2005 YV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