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魔鬼的對話‧前傳一
與魔鬼的對話‧前傳一這夜,我又在飛了,慢悠閑長的半空盤旋。
良久,「隆」背後一大響,聲音愈來愈響愈近,和上次一樣,被迫得太緊,沒時間往後看,巨型大叉的影子已刺著我頭顱。我拚命的往前飛。
突然,背後無聲無風無影,我又墮進那個無底黑洞。
我又掉下床了!鬧鐘伏在身上大呱呱叫。傖促套上制服拉起行李趕回公司。
「蔣愛,你又發惡夢?」C 拍拍我的肩膀。
「你怎知道?大白天也有夢魘,真倒霉!」
「看到你一邊簽到一邊陲腰。今天我們一起飛,老總是『十大』Ruth Rule, 她軍令如山,殺一警百!打醒十二分精神,再發白日夢,便會倒霉到天亮。」C 再用肘推我一把。
「還好,有你在,台灣即日來回,五小時後就不用看她的臉色!」我呵了口氣。
能與好友一起工作,實屬難得,除非互換更期,否則每次都和不同國藉不同性格的同事合作,下次再見可能是明天、五年後、也許永不。不過,有時候霉氣聚集,『十大惡魔』會如影相隨,就似我自有記憶以來的同一惡夢。
魔鬼魔鬼保祐你今日靈靈性性。
「真的名不虛存,好一個魔女。新女眼紅紅的派餐,又何苦?」 C 嘆氣。飛機在台北補給加油,我們趁機歇腳。
「聞說她非常black and white, 每程都會鎖定一個目標單獨攻勢,每人的頭上都不可多過兩支髮夾,這次我們都走運。」C。
「其實她們也蠻可憐,可能她的人生甚麼也沒有,未婚與父母不能溝通沒青春沒男友沒朋友沒同屋沒種花沒金魚沒養狗,工作就是她的唯一成就,你如果答得不對,等於侮辱了她的一生。」我企圖客觀點去分析。
「也不用這麼嚴謹。剛才,新女回答緊急逃生問題答案正確,只是字眼跟書本不同而已,老總正在反複重問,如果答得不好,她可能要坐機回香港寫悔過書。」C開始有點臉紅,不過,溫婉的她,在最生氣也不過如此。
「僥幸,全部答對了。」新女哭著的歸隊,化妝都化得七七八八。
「傻女,每人都有做新女的機會,老總已忘掉得一清二楚,甚會記得幾十年前的事呢?希望你他日也不去欺侮新人。」我逗著新歸新抱笑說。
「哈哈!對,大家只是為口奔馳,非要掉了工作才開心…」、「變態!不要再管她…」、「做好本份,一小時後便可回家,可能永不相見,開工罷。」各同事都異口同聲安慰著。
台灣回港的短短一小時,我頻頻出錯。差點把回教餐給了佛教徒、小童餐給了糖尿病人。
「空中白日夢小姐,歸來罷,回魂啦!老總正行近!」幸好 C 及時拉我遠離魔女的斷頭台。
機場快鐵內,C關心的問:「幹什麼啦?不要再想他了,請相信我,我知道他在天堂看到你這樣很傷心。」
我說:「不是他,只是,最近那個惡夢愈來愈頻密,合上眼睛便看到。」
她說:「你應該放鬆點,趁放大假,出去旅行走走罷。」
「工作上飛來飛去已經很辛苦,聽到旅行兩個字都累。現的我只想在這兩星期有十四個無夢的夜。」
「其實,在夢境裡你看到什麼?」
「沒甚麼特別,都是在追追趕趕。」
我不欲多言,她也沒有再問。她真是我的守護天使, this’s what a true friend s for.
就算是她,我也沒有說,只不過是一個很普通、很多人也有過的夢。不過,近來每夜不定奔走,累。醒來一直的想那個黑影是誰,更累。明天罷,明天開始放假輕輕鬆鬆不再想,便不再無眠。
可惜事與願違。而且,夢,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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